江潭知道,席墨的断骨,如今大概是能即时自愈至不影响活动的。他这么做无非还是想在自己身上找乐子罢了。
但仍旧敛好衣襟,用碎布条束好头发。自下了石梯,去藏纳室里头,将柴火,生米与莴苣翻出来,一样样做好了准备。
席墨跟着他下来,只在一旁支颌而坐,食指尖儿懒懒地在石桌上画圈圈。
“师父,我不想吃莴苣了。”
江潭道,“那便只有白粥了。”
“吃不饱啊。”席墨说,“吃不饱的话,师父要不要猜一猜,会发生什么事呢?”
江潭不语片刻,转身去寻其他的菜。
“师父,这么说吧。我不想吃菜了。”席墨看着他,咬唇一笑,很羞涩似的,“我想吃肉啦。”
他就站起来,一步步踱到江潭身后,微微欠了腰去,垂在人耳畔道,“师父会不会做肉啊?要我教你吗?”
“不必。”江潭道,“你想吃什么肉,拿来就好。”
“这么厉害呢。”席墨笑眯眯地,“那师父等等我。”
不消片晌,他还就真的从溪谷里捞了一条硕大的桃花鱼来。
江潭将鱼剥了,抹上盐,掘了一截雪松枝子,串着伸到灶膛里烤了。
“师父不是很会做菜吗?”席墨走过去,坐在他身边道,“之前怎么,是懒得动手吗?”
江潭不出声。
席墨就将断掉的指头往火里伸,和鱼一起烤得滋滋作响。
江潭看他烤得认真,不一会儿手上便被烫出了黑烟,还带着一股奇异的肉香。
正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,席墨已将熟透的手掌伸到他面前,“你说,你刚才被烫时,有这么痛吗?”
江潭全然无法回答,只能道,“大概吧。”
“哦。”席墨说,“我看师父身上的印子已经退了。不打算也给我治一治吗?”
江潭谨慎地反问他,“这不是你的晚饭吗?”
席墨眼睛都熬红了,闻言却拧着眉头笑了起来,“不是,我晚饭在你手里串着呢。”
江潭就默然伸出手去,如他所愿地治好了他的手。
“所以,你治疗的时候,要耗的寿命怎么算。”
“治疗重伤才会耗一点。”江潭道,“这种小伤不会。”
“什么啊。”席墨就笑了,“这种居然还算小伤么。”
他鼻尖一动,又转去看了看灶火,“那师父,鱼要是烤焦,你能救么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