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 湖与柳(1 / 2)
2 湖与柳
虽然摆脱了奴才身份,但白茸还是过得小心翼翼,每日见了孙银仍习惯性低声下气,而孙银则依然趾高气昂。他见过太多像白茸这样的人,被临幸同时也被遗忘,然后在角落里寂寞等死,因此根本不把这事放在眼里,他甚至不理会该有的上下尊卑,还是像以前一样指派白茸干活。
一天,白茸正站在椅子上用鸡毛掸子掸房梁,旼妃突然来了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竹月问。
他从椅子上下来,说:“司舆说房子脏了,让我扫扫。”
旼妃皱眉:“你现在是皇上的美人,可不再是尚寝局司舆司的宫人,要时刻谨记身份。”
他低头随旼妃走出,看见孙银跪在地上。
旼妃居高临下道:“皇上的美人,你也敢指使?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。”竹月把掸子往地上一扔,扬起一堆土。
孙银本以为白茸被晔妃打了,即便是入了册也不会再有什么前途,哪知又来了另一尊大佛罩着,现在肠子都悔青了,磕头如捣蒜。
“看在你这么多年尽心办事的份上饶了你,自个儿掌嘴三十,好让你这张嘴长长记性,别什么人都敢使唤。”
在司舆司里,司舆孙银便是这一方天地里的王,从来只有他打人的份,哪儿挨过打,可此刻跪地上啪啪扇起自己来毫不含糊,每打一下,肥嘟嘟的身体便是一颤。
旼妃挽住白茸道:“今儿个天气好,你陪本宫去花园走走。”
远离了清脆的巴掌声,白茸吊着的心渐渐放下来,脚步也轻快许多。
旼妃道:“现在你是美人,走路要挺胸抬头,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缩头缩脚。”
白茸连忙挺直腰板。
旼妃又让他来回走了几步,指出仪态上的不端庄,他用心记下,一一改正。等他做得差不多少时,旼妃带他到御花园:“今日是有一事想请你帮忙。”
他自知当不起这个请字,欠身说道:“有什么事请吩咐,奴……我能做的一定做到。”
“哈哈,也不是什么难事,一会儿皇上、晔妃和昀妃会到湖边散步,你坐在石头上,皇上若问话,你就随机应变,务必让他为你停留。”
昀妃……云华帝国最尊贵的后宫之主。
上次一个晔妃就差点要了他的命,现在又多了昀妃,光想想就不寒而栗。“我身份卑微,也没有倾城之姿……”他害怕道。
“放心,皇上既然临幸你,就必然看中了你身上的某些地方。”
“可湖边那么大,他们要是走别处……”
“不会的,皇上一定会往你那里看。”
“皇上问话,我说什么呢?”他急道。
“随便啊,他怎么问你怎么答。”旼妃笑了,“皇上对后宫之人还是很温和的,就算答不出来也不会真把你怎么样。”
“……”
旼妃随手拔下根簪子,插到他头上:“去吧。”
“我真的……晔妃和昀妃都是倾城倾国,皇上又如何会正眼看我!”
“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。”旼妃不以为然:“皇上吃惯了大鱼大肉,偶尔换个清淡的口味也是正常。这事你要做好了,咱们亲如家人,要是办不好,就到阎王爷那喝茶去。”说完,摇曳身姿走了。
白茸被最后一句吓住,揣着忐忑挪到湖边,找了个大石头坐下,望着湖面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脑海中预想出无数对话场景。
不多时,远处传来阵阵说笑,一开始听不真切,可慢慢地就能分辨出一些词汇。他偷偷斜眼看,一队人浩浩荡荡正往他这边走。
心跳突然加快速度,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站起来想跑开,可一抬眼就发现旼妃正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。勇气瞬间熄灭,他又坐回去,一动不动。
说笑声又近了些,他藏在树后偷看。
走在最前面有三人。中间的自然是瑶帝,左手边是晔妃,右手边是个身材高挑的人,他不认识,料想应该是昀妃。
他心虚地缩缩身子,实在不知该怎么吸引他们的注意。这时,忽听一个声音说:“陛下,柳树都发新芽了,要不要裁一枝回去插花瓶里?”
说话声耳熟,是瑶帝的近侍银朱。
他心里咯噔一下,好似明白了什么。果然,银朱朝他躲藏的柳树走过来,折了条柳枝,然后顺理成章地对他道:“这不是白美人吗,皇上来了为何不见驾?”
他连忙起身,来到主路上,跪在三人面前。
“白美人?”瑶帝想了想,用眼神询问银朱,后者用口型提醒:“草地……”
瑶帝恍然大悟:“哦哦……原来是你。”
晔妃讥笑:“粗使宫人就是皮糙肉厚,几天功夫就能活蹦乱跳了。”
瑶帝不解:“怎么回事?”
晔妃答道:“前几日他不懂规矩,我教训了几板子。”
瑶帝拉住晔妃的手,满眼宠溺:“你呀,就会欺负新人。”然后又对白茸道,“行了,平身吧。”
白茸站起来,才看清昀妃的眉眼。五官端丽,眼妆精致,看着年岁比晔妃大,约摸三十上下,穿着黑色缎面长袍,胳膊挽着瑶帝,嘴边的笑容就像春水融化了冰雪,让人心里暖暖的。一开口,声线带着醉人的风情:“你在这干什么,专门等皇上?”
“不是……”他垂下头,刚才想好的说词在见到瑶帝的刹那全忘了,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说啊!”晔妃催促。
“我……有个镯子掉水里了,正想着怎么捞上来,没注意皇上来了。”
昀妃被逗乐了:“湖这么大,要怎么捞,下面全是泥,掉进去就沉底儿了。”
“……”
瑶帝对银朱说:“回去记着,从库里给白美人挑个银镯子。”然后又对白茸道:“以后别在湖边坐着,危险。”
“陛下,咱们走吧。”晔妃催道,“我的月华宫里已经备下早春宴。”
瑶帝刚要往前走,一阵微风吹过,白茸的长发随风飘荡,腰带也随之扬起,和瑶帝腰封上的丝绦互相碰撞。白茸唯恐冲撞瑶帝,伸手抓住腰带,却不料手腕旋即也被抓住。他吃惊抬头,瑶帝正笑眯眯看着他。
“你们先走吧,朕还有事。”瑶帝冲晔妃笑道,然后让白茸跟着他到柳树底下。
银朱心知肚明,对昀晔二妃道,“两位主子,请回吧。”
晔妃一看见近侍们拿出黄帷帐就知是怎么回事,不甘心地跺脚走了。昀妃什么也没说,面带微笑也走了。
瑶帝此时已经顾不得昀晔二妃,也顾不得有没有帷帐,满脑子都是精虫,把白茸抵在树干上,一把扯下裤子,抬起他的一条腿就是一顿猛冲。
白茸只觉得脸上发烧,从没这样羞耻过,想挣扎又怕弄伤瑶帝,只能努力站稳小声哼唧呻吟。
瑶帝那东西本就硕大,又朝天翘着,角度力度正合适,抽插得极为顺畅,一次又一次把白茸顶上天去。白茸后背蹭着树干,全身力量只压在一条腿上,小穴边缘的嫩肉像是被烧红的锯子拉扯,火辣辣的。他闭上眼,害怕一睁眼就流出泪来。
顶送来的更猛了,伴随着粗重的喘息。渐渐地,
白茸感觉不到疼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爽,每一次短暂的分离带给他的不再是解脱而是渴望,他渴望再次被裹挟,被持有,被引领着扶摇直上。
过了很久,身下的律动减慢,他发觉自己被搂在怀里,而他的手也正挂在瑶帝脖子上。瑶帝身上很香,他从未闻过这么芬芳的香气,不浓郁却直入心脾,仿佛沐浴在百花丛中。
瑶帝勾起白茸的下巴,说道:“原以为这次你又是哭哭啼啼,不想已是乐在其中。”
白茸脸红透了,他也不知这是怎么了,但就是觉得这种事似乎也没那么糟糕。他捡起衣服裤子穿上,又服侍瑶帝穿戴好,拘谨着站在原地,低头不语,暗自希望这番表现可以让旼妃满意。
“你现在住哪?”瑶帝出围帐时问。
他回答:“尚寝局司舆司。”
“为什么还住那?”瑶帝有些不满。
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出,这时银朱上前一步插嘴道:“陛下,尚仪局的人还在安排。”
“你再委屈几日,朕给你个好地方。”
白茸目送瑶帝离开,再寻旼妃却找不见了。他忍住后面不适往回走,一路都低着头,脑子里回想刚才的激昂,心中竟起了些许雀跃。走进尚寝局司舆司时冷不防撞到个人,他定睛一看,孙银正顶着满是巴掌印的肿脸对他笑。那模样比哭还难看,他下意识往回退一步,孙银哈着腰做了个手势:“茸小主快请进。”接着亲自端茶倒水极为殷勤,就差没把他叫爹了。
临睡前,已经搬出去另住的阿瀛过来看白茸:“你怎么又闷闷不乐了?”
他摇头:“没有,就是累了。”
阿瀛道:“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,说出来痛快。”
他看了阿瀛一眼,语气苦涩:“我兴许是离不开皇宫了。”